六十多年前,我曾在文一街小学读过一年书,对这个学校留下一点印象。每当我乘坐公交车从文一路白荡海经过,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个掩映在树丛中的学校,心中泛起一丝涟漪……
从宁波来到杭州
1958年7月,因我父亲工作从宁波调到杭州沟管厂,我们全家随即也搬迁到杭州。
当年的宁波还只是一个位于海滨的小城市,萧甬铁路到宁波就到底了,所以相对来说当时还是一个比较闭塞的地方。
我们能到更广阔的省城杭州生活,自然是很高兴。那时候我还在宁波庄家巷小学读五年级,7月学校放假后我就独自到杭州,在母亲工作的单位杭州沟管厂暂住。主要是为了早日适应杭州的生活,还要读一年小学。我父亲及家人则是比我晚来杭州一个月,因为要办理搬家的许多事情。
短短一个多月,在沟管厂(后来更名杭州水泥制品厂)生活,与食堂冯师傅的儿子等一起玩耍,竟然也能说说杭州话,以致我祖母一个多月后来到杭州都十分惊讶,还笑话我。
9月初学校开学,我插班到文一街小学读六年级。文一街小学在文一街白荡海附近。那时的文一街在文教区内,还比较荒凉,路面还不是柏油马路,莫干山路也是砂石路 ,当汽车一开过,灰尘飞扬,路人避之不及,幸亏当年汽车不是很多。
白荡海一带满眼都是茅草丛生,白色的芦花在风中摇曳,好像还有一些坟头夹杂其中,根本没有“湖墅八景”之一的风韵。
对文一街小学的回忆
文一街小学的校舍都是解放后建的,看上去比较整洁。学校有一条小路通文一街,小路旁竹林茂密,环境不错。学校的西面也有一道小门,走出小门就是现在的保俶北路。那个时候这条路还是一条很小的土路,往南可以走到文二街、文三街。沿着保俶北路有一条西溪河, 记得有一座高高的石桥,可能叫做“乌蓬桥”,没有栏杆阻挡,行人不小心会掉到河中,我的大舅母几十年前骑车就曾跌进桥下而受伤致腿残。
我插班进入文一街小学的六年级,六年级只有一个班,现在已经忘了有多少同学,估计总有四十几个吧,我因为在文一街小学只读了一年书,因此同学之间也不是很熟悉,也许有点地区隔阂,没有真正融为一体。
班主任老师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女老师,名字叫斯清。斯老师对同学们很好,因为年纪较大有蛮高的威信,但她对同学们很和蔼,所以同学们也不怕。斯老师可能是诸暨人,诸暨是有一个叫做“斯宅”的村庄,都是姓斯的后人。我家当年住在米市巷附近的徐公巷,隔壁一家老师傅也是诸暨人,姓斯,儿子叫斯国梁,是文一街小学的校友,比我们低一级还是二级,现在有点忘了。
斯老师终身独身,晚年和她的一个亲戚后代同住,可能是斯老师的养女,养女也是我妹妹的文一街小学同学,初中是留下中学,那时叫青年中学,可能也是同学。斯老师人廋廋的,梳着短头发精神很好,有幸高寿百岁,前几年才去世。几十年过去了,斯老师教我们语文课的情景已经忘了,倒是教我们汉语拼音的课程现在还记得。汉语拼音我们这一届学生算是补课,前几年都没有学,在宁波上小学都是用宁波话授课,所以也没有学过汉语拼音,一直到六年级才有幸补课。我十分感恩六年级的汉语拼音学习,让我受益终身,现在的汉字输入,无论是电脑还是手机都要用到拼音。拼音输入多方便啊,谁还会用五笔输入。
在教我们汉语拼音过程中,斯老师对我们十分严格,要求发音准确,不厌其烦地教我们发音,反复让我们练习。汉语拼音虽说不是很难,但其中还是有一些难点,比如前舌音、后舌音就比较难以区别,卷舌音对我们南方人比较难,不容易分辨,所以,现在用拼音的时候还是会出现这些常见错误。
算术课老师已经忘了,但我们那时的成绩还是不错的,说明老师教得很好。记得学了圆的直径与圆周的关系,用绳子测量圆周长,再量出直径长度,算出两者之比。从而得出圆周率。还学习了分数运算和比例关系等内容。同时,还学习了算盘的运算,积累了一定基础。1959年杭州市“小升初”统一考试,我的算术考了95分,感觉并不难。
音乐老师是一个个子挺高的女老师,印象最深的是教我们用朝鲜语唱朝鲜著名歌曲“金日成将军之歌”。六十多年过去了,我至今还能大致地记得朝鲜语歌词。后来在十八初上初中,我把这首朝鲜语唱的“金日成将军之歌”教给大桩同学,他很快就学会了,六十年过去了,至今他还能完整地唱出来,我则自叹不如,有几句中个别词已经忘了。
“金日成将军之歌”中文歌词是这样的:
长白山绵绵山岭,沾满血印。
鸭绿江水曲曲弯弯,飘着血痕。
今天自由朝鲜光荣花环上,
灿烂的放射着神圣光芒。啊!英明的将军,敬爱的金日成!
啊!伟大的将军,我们的领袖金日成!
1958年,金日成曾来过杭州访问,受到杭州人民隆重热烈地欢迎,场面很大,那时金日成将军还很年轻,只有四十几岁。
1959年,西藏发生平叛事件,音乐老师还给我们班排演了一个舞蹈节目,去西湖区参加会演,我有幸也参加了表演,这是我少年时期少有的一次经历,所以印象蛮深。
大跃进时期,文一街小学也积极投入这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,我记得当时全国公社化也刚刚兴起。有一段时间倡导集体生活,我们六年级学生甚至在学校里集体住过一段时间,睡觉是睡在教室的地板上,度过一段难忘的时间。当然,时间也不是很长,但如果放到现在那是不得了的事情,可那个时候我们一点不怕苦,也没有矫情,照样能在学校里过集体生活。在大炼钢铁中,我们也参加了搬运砖头、到老和山运东西,至今还有一点印象。虽说土法炼铁实在是劳民伤财的事,但那时的人真的是干劲冲天,没有一点私心。
在学校我们还参加了一些农业劳动,学习农业知识。那时候学校里有一位老师管这项工作。
对同班同学的回忆
在文一街小学我只读了一年书,因此对同班同学也不是十分亲近和熟悉,加上我刚从宁波来杭州,说的虽是杭州话,但总会夹杂一点宁波口音,就会受到嘲笑与排斥。几十年过去了,只记得 一部分男同学的名字,后来一起上十八初和杭二中的沈光甫、陈杨真是最熟悉的、住在化工宿舍里的徐氏三兄弟徐来定、徐宏、徐宽印象较深,化工宿舍里还有一个胖胖的吴强伟,傅和生应该也是的,他的父亲叫傅仁贤,是与我父母在一个工厂工作的同事。还有一个叫吴良衡同学年纪稍大,当时比较活跃,还有刘延增、林裕兴等还有一点印象,其他几乎都已叫不出名字了。女同学不少,可是几乎都忘了,只是前几天大桩写了一篇回忆母校杭三中的文章,文中提到周淑宗、吕亚男的名字,感到有点熟悉,一问确实是文一街小学毕业的,可惜吕亚男已于前些年去世。这些同学如果现在相见那是一点也不认识了。
发生在文一街小学的许多往事都已经烟消云散,唯有一件事令我至今没忘。记得是临近毕业的热天的一个下午,忘了是上什么课。老师叫我到黑板上做题,当时我穿着一件白汗衫,但没有把红领巾摘下来。我上去以后,全班人突然之间都是大呼小叫,我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同学们一个个都对老师认真地说,穿汗衫是不能挂红领巾的。于是,在众目睽睽下我狼狈地摘下了红领巾。我在宁波上学时,并没有人告知我这个规定,所以也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。这件事对我印象特别深刻,从一个方面说明当时文一街小学对学生的要求还是挺严格的。
对当年文一街的一点回忆
文一街沿线有很多学校,基本上都是中专,那时的中专还是很牛的。靠近莫干山路有浙江有工业学校,再往西一点南边有浙江水电学校、北边是浙江化工学校。那时,化工学校、水电学校经常放露天电影,好像还是化工学校多一点,我们也会去看看露天电影,这是我们那时候的娱乐活动。记得有一次在化工学校第一次看到电视,真的是稀奇,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能够看电影,只能说是大长了见识。电视机只是一只12英寸的黑白小电视机,许多人围着这只小电视机看,杭州的电视设施还是比较早的。当时,文一街上没有什么商业设施,在白荡海只有一家“企业公司”,可以购买日常用品,企业公司印象里有点像当时常见的“供销社”,东西不多。买东西需要走到文二街或干脆到湖墅卖鱼桥,那里的商店比较多。
哦,对了,那时的文一街东西长度不长,不像现在向西可以一直通到余杭。那时,浙江化工学校再向西就是农村了,那里种了很多桑树,每到春夏之交,桑树上会结很多深紫色的桑葚,记得同学们都会结伴到那里采摘桑葚解馋。
那个时候文二街是一条断头路,与莫干山路是不通的。文二街那里也有不少学校,如杭州师范学校、团校等,那时文一街、文二街没有公交,要去的话只能是步行。
沿着一条小路,一直走到杭州大学,杭州大学那会儿刚刚兴建起来,连围墙也没有修好,我们曾去过几次。还能走到松木场附近。
几十年以后,文一街、文二街和文三街这当年“文化区”的三条街都变成了杭城三条大马路,成了杭城繁华的区域,车水马龙,高楼大厦林立,与当年相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。

少年时期的我与家人在西湖边合影

少年时期的我在宁波与家人合影

图为现在的文一街小学的大门

图为文一街小学的教学楼,文明、负责、勤奋、坚毅是这个学校的校训。

图为文一街小学旁边的西溪

图为学校旁边的公园

图为文一街小学的操场

图为文一街小学教学楼

图为西溪河的新乌蓬桥,以前是一座高高的石桥。

西溪河在文一街小学旁边拐了一个弯

图为西溪河美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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