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第十九届“西湖杯”征文大赛小作家金奖作文
屋 顶 少 年
富春五小 六(3)班 金远航
我家在农村,“塞”在一片一模一样的红瓦房中,一点也不显眼。每一次远方来的客人,就是到了路口了,还要发微信,向我妈要定位,新农村的屋子真的让人迷惑。而我住在这个房子已好多年了,特别是好几个邻居,因为长年住在城里,让我真的找不到玩伴,真叫一个孤单。不能在邻里之间找到乐趣,我只能抬头看天上的蓝天白云、月亮星星。登上三楼,翻过玻璃阳光房前的栏杆,爬上屋顶坐在太阳能热水器边,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,屋顶是我的一个小天地。在这儿,既可以俯身细看村里的人来人往,又可以抬头数数天上日月星辰,还可以与飞来的小鸟“谈心聊天”。
狗的待遇
农村嘛!养一条狗感觉是“标配”,既看家护院,还能逗狗、溜狗。每到晚上,坐在屋顶上,耳边总能传来此起彼伏地狗叫声,这边胖大妈的“小黄”,叫上一声,马上前排猴叔家的“大斑点”就会迫不急待的呼应上……不到一分钟,狗的交响乐就会奏响,真有了“狗犬相邻”的热闹场景。但也不会有多久,在一阵阵训斥声中,马上又平静了下来。哎,村里的狗真像我,大声叫唤的自由只有那么一分钟。应该说,我还不如狗呢,有些时候,自由的一分钟还没有!晚上,6点到家,7点晚饭前作业必须做完,7点半前开始拉琴,8点半运动……还好,我作业做的比较快,晚饭前总能来屋顶,放点风。有些时候,我真觉得,我妈算啥算不行,算计我第一名,把我的时间都算到分钟了。真羡慕我家那条狗,每天躺着还能吃到狗粮,有些时候,我真以为,我妈“把狗当人养、把人当狗养”。
我说得是真的,就前几天周末晚上,难得我妈开恩,带着我溜狗去了。狗每天都有溜的时间,我能不能去,那要看我妈的心情的。那天,来到村里的广场,在广场舞的音乐声中,我们仨都有点了兴奋了。听着《最炫民族风》,我也炫了起来,一阵风似地跑向广场中去。“啪”音乐停了,不好,我把音响电源线踢掉了。马上全场眼光全射向了我,就像无数道光那样。我妈马上跑过来,嘴里不断地说着:“对不起、对不起!”手上结实地向我的脑袋来了一巴掌,火辣辣地真有点疼……过了一会,我家的“阿拉斯加”仗着自己100斤的体重,追着广场上的“小卷毛”嬉戏时,受到了对方家长的埋怨,我妈却拒理力争了:“都是狗,只是在打闹,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?”有些时候,我真有点想法,我和我家的狗,都是你的“儿子”,我还是亲儿子,怎么待遇不一样啊?
一家人的晚餐
我能到屋顶的时间,最多的是周围人家的晚餐的时间,看着屋前屋后的晚餐人家,那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。最热闹的那户人家,是在我家后排的“大户人家”。为什么说他们是“大户人家”呢?因为就属他家每天晚上,晚餐人最多、最热闹,还是最早开饭的,必定也是最吸引我的眼球的。每天都有10多个人一起吃饭,反正能把一个圆桌围满了,桌上总有鸡鸭鱼肉、啤酒饮料。看着他们围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着,我的小肚子总会发出一阵声音。当我坐到自己这个“小户人家”的餐桌旁,好几次我都想向妈妈抱怨,终于有一次,我忍不住地向妈妈说出心声:“后面那户人家真幸福……”还没有说完,妈妈就夹上一筷子青菜到我碗里,接着说道:“今天,我们两个人有4个菜,有荤有素,平均下来比他们还多呢!快,不要老吃肉,素菜也要吃一点。”我不服气地说道:“两个人太冷清了,没有他们热闹!” “好什么好!一家人都在吃拆迁款,总有一天会吃完。”妈妈驳斥完,还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你爸爸昨天打电话过来了,希望我们暑假到部队去,一个饭堂有上百号人,那不比他们家热闹!”噎得我只能喝口水,悻悻地说上一句:“那也只能‘望梅止渴’啊!”
其实,“小户人家”也不止我们一家,我家前一排的孤单老人,也经常是两个人一起吃饭的。每当后排的“大户人家”觥筹交错之时,总能看到“土皮鞋”或挑着萝卜小菜、或背着锄头犁耙,慢慢地从不远处的田地里回家。他家的后门口,总能看到“土布鞋”老奶奶在等着他回家。有些时候,我真不理解他,儿子给他买的几百元的皮鞋,总被他穿成“草鞋”,还总喜欢“走后门”。有一次,我咕哝地对我妈说道:“前面,这个老爷爷弄的那点小菜,才几个钱啊?好好的皮鞋都弄坏,真不值!”我妈妈这次难得地与我有同感,也无奈地摇摇头!但每次看到,两个老人每天安静地在一起吃饭,我总能看到,“土布鞋”熟练地给“土皮鞋”倒上一小杯黄酒,而“土皮鞋”又会给“土布鞋”夹上几筷子菜,在晕染的灯光下,好温馨!真有点羡慕,而更羡慕的是,每到周末,城里工作的儿子儿媳,开着车回来了,那安静地屋子,都能传出歌声。以至于,连我妈都说:“如果哪天,我和你爸老了,也能有这样的生活就好了!”
深夜的灯光
安静的屋顶,越来越成为我喜欢的地方,不能流连忘返,那就只能抽空,时时光顾了。特别是今年春节的疫情期间,精力充沛的我,经常偷偷在晚上无法入眠之时,溜到那里去“仰望星空”。为什么呢?因为,在部队的爸爸,送我的一本书中,写了一句话:这个世界上惟有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,一个是我们头顶的灿烂星空,一个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准则。神叨叨的老爸,经常搞一些文绉绉的东西,总让人无法理解。以至于,为了弄清楚这句话,我总想着去看看星星,找找道德法则。
安静的村庄,到了晚上真的能让人闭上眼睛,有心去倾听那远处传来的声音。每每闭上双眼,我都感觉到我与大地在一起,我与天空在一起了,风声是上天传给我的讯息,是天上星星送来的信号。睁开双眼,只能在皎洁的月光下,看到一两户人家的窗口从窗帘中映出微弱的亮光,还经常从窗户里传出电视的声音。我知道,那是一户年轻夫妻,追剧是那位“美女姐姐”的最爱。
时而,在昏黄的路灯下闪过几个身影,总能吸引我的目光。疫情防控下,我知道那肯定是村口的卡口人员去换防上岗去了。每天深夜,套上一件大棉袄,一边打着哈欠,一天还抽着烟,慢慢地走着。那烟随着手臂摆动,远远看过去就像萤火虫,一闪一闪的,如同萤火虫上下翻飞,霎时好看!远处的村口,只是简单的用防雨布搭了一个“漏风小屋”,总有两个人在那儿值岗,一会儿在里面,一会儿到外面转一下。每次,我特别喜欢一个年轻的退伍老兵,为什么我会知道他是当过兵的呢?因为,他总喜欢隔一段时间,到路中央打一套军体拳,一招一式总让我想起我在部队的爸爸。还有一位小姐姐,我也挺喜欢的,因为她也喜欢把马路当成舞台,那一组曳步舞真让人看得如痴如醉。一个路灯、一条马路、一段独舞,我一个人欣赏,真是最美的享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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