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“比较”之时,值得注意的“改善”的假象出现了——如同在硬木板床上从左向右转。只要“比较”持续下去,状况总会变得更好些。但是不久,第二种位置给你的感觉就会类似于第一种。接下来,人们就会去获取一张更舒服的床,安静地睡一段时间。但是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会在人的意识中留出一块奇怪的“真空”,这个“真空”很快被另外一个难以忍受的对比的感觉占满了。这种感觉此前尚未意识到,却正变得紧急,它给人带来了类似于睡硬木板床一样的挫折感。“真空”之所以扩张,是因为舒服的感觉只能通过与不舒服的感觉相联系才能维持,这就类似于图像之所以为人们的双眼所见,是因为有对比性的背景存在。
主客之间、知者与所知之间的二元对立,被认为仅仅是相对的、相互的、不可分离的——和所有其他事物一样。
鱼游水中,水无际涯:鸟飞天空,天无界限。然自昔以来,鱼不离水,鸟不离天。唯用大之时则使大,用小之时则使小而已。如是头头无有不尽之边际,处处无不踏翻,然鸟若出天,当即死之;鱼若出水,亦当即死之。当知(鱼)以水为命,(鸟)以天为命。有以鸟为命者,有以鱼为命者。以命为鸟,以命为鱼。
此外,更可进步(言之)。有修证,有寿者命者,(其理)亦皆如是。然则,倘若鱼穷究水后而游水,鸟穷究天后而飞天,则于水于天皆不得道,不得处。
这不是一种不去观看“人去向何处”的哲学,它是一种不把“人去向何处”看得比“人现在何处”重要得多的哲学,否则“人去向何处”就变得没有意义了。
因此禅的生命起始于某个幻灭点——认识到曾追求并不存在的目标,如无恶之善、无非是某种观念的自我愉悦、从不会到来的明天。因为上述所有事物都是一种假装符合现实的象征,对它们的追求类似于直接撞向一堵墙。在墙上,画家用传统的透视方法画出一个开放通道。简言之,禅的生命开始于这样一个时间点:无物去追寻,无物去赢取。禅最强调的是不要把“它”(禅)看成“自我改进”的体系,或“成为佛陀”的一种方式。用临济义玄禅师的话说:“觅佛元来不得。”
因为所有“自我改进”的观念,或在未来成为某物及获得某物的观念,仅与我们抽象的自身图像相关。跟随这些观念等于赋予这个图像以更多的真实性。而与此同时,我们真实的、非概念化的自我“已经是佛”了,不再需要改进。这个自我在时间旅行中或许会增益,但是人不会责备一个鸡蛋为何不是一只小鸡,更不会去批评一只猪的脖子比长颈鹿短。
禅悟的困难在于要将注意力从抽象转向具体,从“象征的自我”转向“真性”。我们如果只是止于谈论,只是在心中翻转关于“象征”和“现实”的观念,只是不断重复“我并非我自身”,那么依旧停留在抽象层面。禅创造了“直指”方法(方便),以从这种“恶之循环”中逃脱,让我们瞬间注意到“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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